真主黨BB call齊爆 曝台灣中小企業對跨境安全和出口管制認知少

黎巴嫩真主黨賴以為聯絡工具的BB call於17日大規模爆炸，BB call上貼的台灣廠商「金阿波羅」品牌標籤，意外讓台灣再躍上世界新聞版面。「金阿波羅」一共給出了6種說法，最後否認製造這款BB call，稱是授權讓匈牙利BAC公司貼標。《金融時報》指出，即使是在歐洲或中東組裝，這類零件往往也來自台灣和中國。

《金融時報》報導，金阿波羅不是一家太起眼的公司，員工數大概40人，公司位於汐止，是台灣製造廉價生活電子產品的眾多公司之一。公司創立於1995年，當時手機還不流行，BB call還有市場；而今，金阿波羅的主力產品是連鎖咖啡店、商場美食街的取餐呼叫器。

貼有金阿波羅商標的數千支BB call在黎巴嫩齊爆，經外媒探詢真主黨與以色列雙方的消息人士說法，認為這些BB call應該是在製造、或運送過程被放入了微量炸藥和電子開關，然後同時引爆。一名曾經使用通訊設備滲透目標的人士表示，「以色列可以做，也早就做到過，只是規模從來沒有這麼大過」。

以色列政府不會公開承認是其間諜單位所為，這是一貫政策。《金融時報》詢問一名從事秘密行動的以色列高層官員，以色列特殊使命局（摩薩德）是否參與這次行動？對方回了一個眨眨單眼的表情符號，俗稱「啾咪」。

而金阿波羅起初還在似乎狀況外。BB call爆炸消息爆發後，該公司人員和老闆許清光一共給出6種說法：首先是一名經理告訴《金融時報》，稱該公司多年來一直有銷售產品給黎巴嫩；接著，台灣經濟部發表聲明，引述金阿波羅的說法，稱產品都是「在台灣製造和組裝」，但經濟部調閱出口資料，顯示產品「沒有出口到黎巴嫩的紀錄」。

稍晚，金阿波羅改口，說爆炸的這款AR924型號不是他們製造，是一家匈牙利公司BAC製造，金阿波羅授權貼標，允許BAC用他們的品牌和商標去設計、製造和銷售BB call。

《金融時報》引述台灣政府官員和產業專家說法指出，這類廉價消費性電子產品即使是在歐洲或中東組裝，零件大部分也是從台灣或中國採購，「BB call的關鍵零件是低階通訊晶片、接收器和基本的主機板，這大部分都是台灣和中國的公司製造的」。

這也暴露出了科技供應鏈的複雜。台灣有數以萬計的中小企業參與這種零件供應鏈，這些中小企業經常是家族經營、或者仰賴創辦人或老闆個人的經驗，創辦人大多在中國、越南有經營工廠的豐富經驗，但是「對跨境安全問題、或出口管制的規則」所知甚少。

英國廣播公司（BBC）在一篇文章裡指出，金阿波羅老闆許清光稱他們沒有製造該款BB call，那也是有可能的，「台灣製造業體系是一個由小企業組成的複雜迷宮，許多公司實際上沒有製造他們銷售的產品，他們可能擁有品牌名稱、智慧財產權、有研發設計單位，但是大部分實際的製程業務都是外包給中國或東南亞的工廠」。

金阿波羅是1995年成立，有近30年經驗的公司；而根據匈牙利企業紀錄，獲金阿波羅授權使用商標的BAC，是一家2022年5月才成立的公司。金阿波羅老闆許清光受訪時曾提到，BAC的匯款「很奇怪」，是「透過中東」，但並未詳細說明；他說，BAC起初想向金阿波羅採購BB call轉銷到歐洲，但大約1年後，BAC提出新計畫，要自己製造BB call，並取得了金阿波羅的品牌名稱授權。

BAC創辦人巴索尼–艾齊迪亞科諾（Cristiana Rosaria Bársony-Arcidiacono）否認爆炸的AR924型號BB call是其公司製造，稱自己「只是中間人」。匈牙利政府18日也證實，BAC公司「是一家貿易仲介公司」，在匈牙利沒有工廠，在黎巴嫩爆炸的BB call型號也從未運進匈牙利。

匈牙利政府表示，會和相關國際夥伴合作調查，台灣檢方也已展開調查。或許這些調查最終可以告訴大家，被動了手腳的BB call原本究竟是在哪裡製造的；至於BB call是何時何地被動手腳、怎麼做到的，這可能就是未來的影劇題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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